2016-01-26 - 一有所感,倘不立刻寫出,就忘卻,因為會習慣。——魯迅《上海所感》清早起,慣例端一本魯迅,近幾日是《朝花夕拾》,坐馬桶。古時歐陽氏作文有三上,太宰現今也差不離,不過換了是讀書,雖廁上床上地讀,一日不停地讀,可因為頭腦簡單到沒想法,偶有也多集中于油鹽醬醋粥粉面飯,所以仍舊落個入多出少。還余一“馬上”。對于活著的馬,太宰偏頗地以為它們身上有小蟲,又很臭,所以不敢也不想騎,其實非但是馬,并連馬車也沒有興趣坐——今夏在溫島,市中心,見著那種英倫范兒的白馬拉圓篷車,馬尾巴下面吊著大布口袋,給它可以在行進中隨時解決馬生大事而不會污染道路,但就可想,跟在馬屁股后面的圓篷車里坐著的貴賓,一路顛簸顛簸下來都聞的是些“神馬味兒”。至于活過的馬,太宰的想法大多止于因新聞曾報道以馬肉充牛肉而好奇其肉好吃歹吃,以及據傳,馬肝有毒,吃不得。那就只得順水改作“車上”。說也奇怪,仔細想了幾番,貌似這確是極少讀書的環節。早先沒有車,可坐的是巴士或地鐵,有沒有座位且不是需要擔心的首條,譬如在深圳,候車時謹防扒竊,上車時謹防扒竊,上車后謹防扒竊。自然,這并非說深圳賊特別多,好比北京上海,流竄于車站里的特別工種未見得少,只是究竟有多拼。后來翔府添了小薩,除卻戰戰兢兢坐在駕駛位上在附近三兩個街區里繞圈(這個直面承認了吧,當然是少之又少),太宰穩坐的是當地人美其名曰的NavigatorSeat。理論在這位子上該可以悠哉悠哉讀書看報了,凈壇開車那么穩當,手機自帶導航,二者認路指數都遠超太宰。可偏沒有,便是長途旅行,也沒有。要務是聽音樂,看風景,便是聽著看著人都睡了,也沒有讀書提神的念頭。這當然要感謝幼時被反復灌輸的真理,車上看書會近視。可太宰其時從不敢在車上看書,終究近視了——所以近視與否,實非讀書場景所能左右,在車上,或不在車上,近視總會降臨,不離不棄。其實落筆之前,計劃里本沒有上面這些嚕蘇的。太宰想的全是另外的情境:告別馬桶和魯迅之后,來到客廳,透過大窗,看見屋外迷茫一片,分不清是霧是雨,一意希望是霧;靠近窗臺,就聽到滴滴索索的落雨聲,那么原來居然還是雨,不死心,就決定它是雨霧。在這樣的環境里,足可以發發文騷,敲敲鍵盤,極盡慘淡寥落之能事,可是敲到后來到現在,發現又一次(!)跑了偏。老實說,這卻是太宰迄今所獲最多的作文評語,“文筆流暢”,的根源。說思緒如水,委實慢了些,它其實或者如光,未待稍縱便已逝,不消說記錄的趕不及。然說行文如水,是可的,尤其隨它循著思緒劃過的痕跡一徑前行,或直或曲,或高或低,有時受阻,集聚了足夠的力,也能沖越。不過在太宰,行文總是慢,太慢,追不上思緒,大多數時候也不要提尋得見影蹤,實在只能朝著腦子里似有若無的某個光點,或者某個出口,執拗地去——然而其實也并不怎樣執拗,因為倘半途中遇著別個光點,或者別個出口,也就很可能抄近道了。所以單就太宰這個例,忘卻有時當真不是因為習慣,不過記憶跑得太快,如風吹疏竹,雁渡寒潭,不留聲影。宮保這東西,有說原是官名,“東宮少保”的簡稱,那年那日身為宮保的丁寶楨極愛家廚所做的雞丁,于是名之曰宮保雞丁;有說原是烹法“宮爆”,誤為宮保,可究竟宮爆是怎樣爆,也不見有廚神下凡解惑。總之但有美味,總要編排幾條說辭,要么歷史悠久,要么系出名門,要么神丹妙藥……太宰最煩這些膩歪。不就一只雞,你想它怎樣?好吃就好好地吃,不行嘛。材料:步驟:原方因出自臺灣廚師,不如川菜廚子般嗜辣,反添了糖醋的味道;太宰又就著現有的食材,以雞翅中取代雞肉,再根據翔氏的口味,各項調味適當增減,燒得的半截翅中個個油亮酸甜,回味微辣,色香皆誘人。至于味兒,吃的才知道。